桑叶为桑科(Moraceae)、桑属(Morus Linn.)多年生植物桑的叶,是桑树的主要产物,约占桑树的64%[1-2]。桑叶在中国栽培历史久远,距今已有4 000 多年,我国是世界上盛产桑叶地之一,资源丰富,品种繁多[3]。桑叶始载于《神农本草经》,又名“铁扇子”、“神仙草”,是国家卫生部认定的“药食同源”植物,被国际食品卫生组织列入“人类21 世纪十大保健食品之一”[4]。《本草纲目》称桑叶“乃手足阳明之药,汁煎代茗,能止消渴、明目长发”[5]。《药典》记载“桑叶性甘、微寒,具有疏散风热,清肺润燥,清肝明目之功,用于风热感冒,肺热燥咳,头晕头痛,目赤昏花等症”[6]。桑叶自古以来就被作为治疗消渴症的中药,有“人参热补,桑叶清补”之美誉[7]。桑叶富含生物碱类、黄酮类、甾类、氨基酸、多酚类、多糖类等活性成分,具有降血糖、降血脂、抗病毒、抗肿瘤等作用。
随着养蚕户的减少,桑园大量桑叶被浪费,目前桑叶在食品领域主要用于制备桑叶茶,在韩国、日本等很多国家已作为功能性食品上市[8]。桑叶茶富含多种氨基酸和营养物质,尤其是其特色成分1-脱氧野尻霉素(1-deoxynojirimycin,DNJ),可以抑制α-糖苷酶活性,且其含有丰富的γ 氨基丁酸(gamma-aminobutyric acid,GABA),含量是绿茶的3~4 倍。现代研究表明桑叶茶具有多种功效,可以降血糖、降压利尿、降血脂、润肺止咳、清热解毒、减肥、减缓失眠等[9],且不含咖啡因,是一种老少皆宜的保健饮品。桑叶茶作为一种新型茶,种类丰富,主要包括桑叶绿茶、桑叶乌龙茶、桑叶红茶、桑叶黑茶等。桑叶保健茶的研制已成为桑叶加工的研究热点。桑叶茶的功效与其活性成分含量密切相关,而其活性成分含量受桑树品种、成熟度、加工工艺等因素影响。因此,本文就近年来桑叶茶的活性成分、功效以及影响因素进行综述和展望,以期加深人们对桑叶茶药用价值的认识及为桑叶保健茶的研发及其功能性食品开发等方面提供参考。
桑叶茶是由桑叶经多种工序加工而成,营养丰富,包括蛋白质(15%~35%)、脂类(6.15%~9.80%)、碳水化合物(9.70%~39.70%)、粗纤维(8.15%~11.32%)、矿物元素等[10],桑叶茶的矿物元素含量远远高于普通茶叶,其中K、Ca、Mg 含量较高分别占桑叶茶干物质量的2.9%、1.1%、0.5%,比茶叶高出3~6 倍[11],除此之外,桑叶茶还含有丰富的人体必需的17 种氨基酸、黄酮类、总糖、酚类物质、生物碱类、植物甾醇等活性成分。谢辉等[12]测定了不同桑树品种桑叶茶的活性成分,总黄酮含量6.38~14.98 mg/g、总酚含量13.62~33.94 mg/g、总还原糖含量2.27%~4.77%、总生物碱含量0.75~1.39 mg/g,其中DNJ 含量0.49~0.85 mg/g,不同桑树品种成分差异较大。廖品凤等[13]测定17 个桑树品种桑叶茶氨酸含量为11.32~20.91 μg/mg,其茶氨酸含量最高的桑茶比最低的高了0.85 倍。Ruengdech 等[14]利用电子舌结合化学计量学测定桑叶茶中的总酚含量和总黄酮含量分别为39.73 mg/g 和29.95 mg/g,并测定出泰国的‘武里南60’、‘KhunPai’、‘沙功那空桑’制成的桑叶茶中分别含有54、47、46 种挥发性化合物成分,共有的挥发性化合物有43 种[15]。梁贵秋等[16]研究了桑叶茶挥发性成分,共检测出42 种,主要为醛类10 种、烃类10种、酮类9 种、醇类4 种、杂环类化合物4 种、酯类3种、酸类2 种,其中含量较高的成分为醛类、酮类,分别占总量的24.67%、22.36%,其中正己醛、1-辛烯-3-醇等可能与桑叶茶的豆腥味有关[17]。桑叶绿茶、桑叶红茶和桑叶乌龙茶加工后可以提高桑叶的水提取物、氨基酸、可溶性糖和黄酮的含量[18]。
桑叶及桑叶茶中最重要的活性成分主要包括黄酮类、生物碱、氨基酸、多糖等,其具体成分及生物学作用见表1[19-21]。
表1 桑叶及桑叶茶中活性成分及其生物学作用
Table 1 Active components and biological functions of mulberry leaves and mulberry leaf tea
序号1活性成分黄酮类作用抗氧化作用、清除人体中超氧离子、降血糖等2生物碱类降血糖、抗菌、抗肿瘤及抗病毒等3 4 5 6 7多糖类甾醇类降血糖、抗凝血、增强机体免疫、抗肾纤维化和改善肠道菌群等抑制肠道对胆固醇吸收,促进胆固醇排泄多酚类抗氧化、抑菌、预防和治疗慢性疾病等氨基酸降血压、镇静神经、抗焦虑、提高脑活力、改善脂质代谢、防止动脉硬化等挥发物化合物芸香苷(芦丁)、槲皮素、异槲皮苷、槲皮素-3-Oβ-D-吡喃葡萄糖苷、槲皮素-3,7-二氧-β-D-吡喃葡萄糖苷等脱氧野尻霉素及其衍生物(1-脱氧野尻霉素、荞麦碱、N-甲基-1-脱氧野尻霉素、2-氧-α-D-吡喃半乳糖苷-1-脱氧野尻霉素、1,4-二脱氧-1,4-亚胺基-D-阿拉伯糖醇等)L-鼠李糖、阿拉伯糖、木糖、D-甘露糖、半乳糖等β-谷甾醇、豆甾醇、油菜甾醇、羽扇豆醇、内消旋肌醇等绿原酸及其异构体、对羟基肉桂酸、咖啡酸、7-羟基香豆素等异亮氨酸、谷氨酸、精氨酸、天门冬氨酸等17种氨基酸以及由谷氨酸转化生成的γ-氨基丁酸醛类、酮类、醇类、酯类、酸类、烃类以及杂环类化合物[壬醛、癸醛、正己醛、(Z)-2-庚烯醛、1-辛烯-3-醇等]特征香气成分
桑叶茶中的黄酮类化合物多样且较为复杂,是天然的抗氧化剂,具有清除人体中超氧离子的生理活性,抑制动脉粥样硬化形成和抑制血清脂质增加的作用[22]。桑叶茶生物碱中DNJ 含量最高,桑树是DNJ 的主要来源,其被认为是桑茶中最重要的活性成分之一,是桑叶茶特有的降血糖成分,能竞争性抑制α-葡萄糖苷酶的活性,调节餐后血糖[23]。桑叶茶中含有丰富的γ-氨基丁酸(gamma-aminobutyric acid,GABA),GABA是一种非蛋白质组成的天然氨基酸,是重要的抑制性神经递质,由L-谷氨酸脱羧酶催化谷氨酸脱羧而合成,具有较好的血管紧张素转换酶(angiotensin-converting enzyme,ACE)抑制活性,具有降低神经元活性、防止神经细胞过热、镇静神经的作用[24];抑制谷氨酸脱羧反应,使其与氨结合生成尿素排出体外,提高肝机能,同时提高葡萄糖磷酸酯酶的活性,促进脑组织的新陈代谢和脑部血循环,具有改善神经机能、增强记忆、降血压、降血氨等作用[25]。
桑叶茶中含有多种多羟基生物碱、多糖、黄酮等,可以抑制糖尿病患者餐后血糖的升高,并降低胰岛素抵抗的风险,可以治疗糖尿病及其并发症[26],降血糖作用是桑叶茶最重要也是目前研究最多的功能作用。Sukriket 等[27]研究了桑叶茶对非糖尿病受试者摄入蔗糖溶液后餐后血糖和胰岛素敏感性的影响,结果表明食用桑叶茶有助于餐后30 min 的血糖控制,即桑叶茶可以降低餐后血糖和胰岛素水平,并改善全身生理胰岛素敏感性。代泓钰等[28]研究发现,桑叶水提物可改善T2DM 大鼠肝脏糖代谢紊乱,降糖机制可能与调控PI3K/Akt/PPAR-α/CPT-1 信号通路有关。Sheng 等[29]研究发现,桑叶茶能控制血糖、改善胰岛素敏感性和血脂、减轻蛋白尿和慢性肾损害,通过抑制DAG-PKC 信号转导(包括减轻炎症反应、提高胰岛素敏感性和调节能量代谢)和调节肠道菌群来缓解糖尿病肾病。目前桑叶茶活性成分降血糖作用的机理主要包括以下几项:1)抑制α-葡萄糖苷酶的活性:桑叶茶特有的DNJ成分是一种α-葡萄糖苷酶抑制剂,能非竞争性地结合α-糖苷酶,减少肠道葡萄糖的转化[8],多糖和黄酮类化合物也有糖苷酶抑制作用;2)改善胰岛素敏感性:黄酮类化合物可增加胰岛素抵抗细胞的葡萄糖掺入率,提高胰岛素敏感性,影响胰岛素信号转导分子作用;3)促进胰岛素释放:多糖可促进胰岛β 细胞修复、分泌胰岛素以及肝糖原合成,加快葡萄糖氧化分解,使血糖降低;4)抑制非酶蛋白糖基化作用:总黄酮可抑制小肠双糖酶活性,减少糖基化终末产物的合成,从而控制餐后血糖[30-32];5)其他:桑叶茶中生物碱类、黄酮及多糖等多组分活性物质具有协同作用,均表现出协同增效作用[2],其降血糖机理简图见图1;同时还可通过调控相关的信号通路等发挥降血糖作用。
图1 桑叶茶中的活性成分降血糖作用机制
Fig.1 Mechanism of lowering blood sugar of active components in mulberry leaf tea
高血压、高血脂容易引起心血管疾病和脑血管疾病。高血脂患者的血液黏度较高,易导致血液流动不畅,从而使毛细血管堵塞,容易出现脑出血和心肌梗死。桑叶茶含有丰富的GABA,其含量比绿茶高10 倍多,GABA 是桑叶茶中最主要的降血压活性成分,其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能促进脑组织的新陈代谢,抑制ACE 活性,扩张血管,同时GABA 可与兴奋性神经递质谷氨酸一同调节正常大脑功能所需的平衡,促进血压下降[33]。高岭等[34]研究发现桑叶茶能显著提高高脂血症大鼠血清中的高密度脂蛋白/总胆固醇和高密度脂蛋白,降低甘油三酯、过氧化脂质和低密度脂蛋白含量,即桑叶茶可以明显降低血脂,抑制生成过氧化物。桑叶茶中黄酮能减轻毛细血管堵塞,软化血管、降低血液黏稠度、清除体内过氧化物,改善高血脂症状,同时其含有的植物甾醇能有效抑制胆固醇的吸收,进而降低血浆中的胆固醇及血脂水平。此外,桑茶中的DNJ可以通过干扰细胞中CCAAT 增强子结合蛋白α(CCAAT/enhancer binding protein-α,C/EBPα)mRNA、乙酰辅酶A 羧化酶mRNA、脂肪酸合酶mRNA、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活化受体γ(peroxisome proliferator-activated receptor-gamma,PPARγ)以及脂肪组织中脂联素mRNA 的表达,激活β-氧化系统,来抑制脂肪在肝脏的积累。Wang 等[35]研究发现,桑中的DNJ 可以通过抑制猪肌内脂肪细胞中ERK/PPARγ 信号通路进而抑制脂肪生成。
桑叶茶的抗病毒作用主要来源于DNJ,主要作用于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uman immunodeficiencyvirus,HIV)、甲型流感病毒、乙型肝炎病毒(hepatitis B virus,HBV)、丙型肝炎病毒(hepatitis c virus,HCV)等。通过莫洛尼鼠白血病毒(moloney murine leukemia virus,MMLV)抑制试验结果显示,DNJ 有显著的抗逆转录酶病毒活性,且抑制作用随DNJ 剂量的增加而增加,主要由于DNJ 抑制α-葡萄糖苷酶活性促使未成熟糖蛋白的积累,通过抑制病毒与寄主细胞受体的结合、细胞融合和合胞体形成等,抑制MMLV 的病毒活性和复制[36]。Papandréou 等[37]研究发现,低浓度DNJ 能在趋化因子受体(Cys-X-Cys receptor 4,CXCR4)受体结合步骤阻断HIV 病毒外膜糖蛋白介导的膜融合,改变外膜蛋白的糖基化,抑制HIV 的增殖,进而阻碍HIV 对人体的感染。DNJ 对HBV 的基因转录和HCV 包膜糖蛋白的修饰有明显的抑制作用,DNJ 及其衍生物可以通过抑制糖苷酶活性,抑制糖蛋白分子的寡糖链结构的形成,阻碍HBV 前基因组中间体形成,从而抑制HBV病毒活性[36]。此外,桑叶茶中其他成分抗病毒作用研究较少,主要集中在提取物及DNJ 作用方面。王辉等[38]研究发现,桑叶提取物对甲型流感病毒(influenza A virus,Flu A)、登革病毒2 型(dengue virus 2,DV2)和单纯疱疹病毒1 型(herpessimplexvirustype 1,HSV-1)病毒均有不同程度的选择性抑制活性,但是对柯萨奇病毒B3(Coxsackievirus B3,CVB3)没有抗性作用,且不同品种桑叶的化学成分与其抗病毒活性有很大差异。
自由基是导致人体衰老的主要因素之一。桑叶茶中含有的黄酮类化合物、酚类化合物、维生素C 等活性成分能有效清除自由基[39],清除活性氧,提高抗脂质过氧化作用,达到抗氧化作用,延缓衰老。桑茶中的黄酮类化合物可以通过增强超氧化物歧化酶(superoxide dismutase,SOD)活性,对超氧自由基和羟基自由基等有显著的清除作用,阻碍蛋白糖基化生成蛋白质糖化产物,阻碍有害物质产生[40]。山奈酚和黄芪苷具有明显的抗氧化和抗炎活性,能够防止红细胞氧化损伤、抑制氧化溶血作用及红细胞中谷胱甘肽抗氧化剂消耗完。唐法娣等[41]研究发现,桑叶能增强小鼠机体耐力作用,提高老年大鼠红细胞内SOD 水平和防止其肾上腺维生素C 含量降低,表明桑叶能清除自由基、调节机体应激反应能力,提高皮肤含水量,起到延缓衰老的作用[42]。Lee 等[43]研究了毛红曲发酵桑叶茶热水提取物对正常饮食小鼠体重和肝脏抗氧化酶活性的影响,结果发现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和脂质过氧化物(lipid hydroperoxide,LPO)含量、高血糖指数和黄嘌呤氧化酶(xanthin oxidase,XO)活性显著降低,谷胱甘肽S-转移酶(glutathione S-transferase,GST)活性显著升高,表明桑叶茶热水提取物具有抗肥胖活性,提高抗氧化酶活性,降低与肝脏损伤相关的氧化剂水平。Lail 等[25]研究了桑叶GABA 茶(ML-GABA 茶)对抗氧化活性和肥胖相关基因表达的影响,结果发现ML-GABA 茶能抑制体内丙二醛(malonic dialdehyde,MDA)的形成,受试者体内的氧化损伤显著减少,降低了催化酶的活性,茶产品具有清除自由基和抗氧化作用,ML-GABA 茶是一种抑制身体脂肪形成并具有抗氧化作用的健康食品。
桑叶茶还有抗肿瘤、改善肝纤维化[44]、抗炎抑菌、调节肠道功能、提高免疫力等功效。桑叶茶能抑制肠道细菌的生长,有效改善便秘。贺燕等[45]研究发现桑叶生物碱能明显改善肠道菌群的α、β 多样性,减少有害菌的相对丰度,调节厚壁菌门/拟杆菌门的比例,增加潜在双歧杆菌属、乳杆菌属、有益菌的相对丰度,表明桑叶生物碱能有效改善氧化应激引起的肠道菌群的结构紊乱及多样性下降。桑叶茶中的活性成分抑菌作用主要是芸香苷能抑制大鼠创伤性浮肿,表明其有很好的抗炎作用;多糖对细菌和霉菌均无抑制作用;生物碱对大肠杆菌、金黄色葡萄球菌具有抑制作用;黄酮对金黄色葡萄球菌和大肠杆菌有较好的抑菌效果,抑菌谱最广[46]。桑叶茶中的DNJ 及其衍生物能通过抑制糖苷酶的活性,改变了肺癌A549 细胞表面寡糖结构,通过多种途径,包括细胞周期阻滞、凋亡诱导和细胞迁移中断,调节肿瘤细胞的糖代谢,降低黑色素瘤B16F10 细胞中基质金属蛋白酶(MMP-2 和MMP-9)活性及mRNA 的表达,在癌症细胞中显示出显著的抗肿瘤活性[47]。盛晨鸣等[5]研究桑叶不同提取物(水提物和醇提物)对肿瘤细胞的细胞毒性,醇提物具有较高的体外抗肿瘤活性。桑叶茶的抗癌作用研究较少,桑叶茶中的黄酮类化合物具有抑制细胞增殖的潜力,而桑叶茶的抗癌作用机制还需进一步研究。
桑叶茶的功效与其活性成分含量密切相关,如桑叶茶中DNJ 含量与降血糖作用呈正相关量效关系,GABA 含量与降血压作用呈正相关量效关系,而茶中的活性成分含量受桑树品种、种植地区、采收时期、叶位(成熟度)、加工工艺及冲泡条件等因素影响。
不同桑树品种的桑叶成分含量不同,加工而成的桑叶茶品质也不同。Jeon 等[48]测定了韩国7 种桑树品种和不同的加工方法制备的桑叶茶的多酚、DNJ 和GABA 含量,研究发现‘Cheongil 桑’的多酚、DNJ 和GABA 含量相比其他品种较高,同时烘烤桑叶茶的总酚含量最高(2 714.7 mg/100 g),蒸青桑叶茶DNJ 含量最高(125.6 mg/100 g),而发酵桑叶茶的GABA 含量最高(245.8 mg/100 g)。周晓玲等[49]研究了广西6 个桑树品种制作的桑茶活性成分含量,不同品种的桑叶茶感官和活性成分均有显著性差异,‘农桑14’桑茶的总黄酮含量最高(15.58 mg/g),‘桂桑优12’桑茶的总酚含量最高(21.9 mg/g),‘桂桑优62’桑茶的DNJ 含量最高(1.36 mg/g),而‘强桑1 号’的活性成分含量均低于其他组。
不同采收季节桑叶的活性成分含量变化规律不同,不同生长期、不同成熟度桑叶加工的桑叶茶黄酮类、生物碱类等活性成分含量差异显著[50]。现代研究表明,初霜前后的桑叶经历过较大的昼夜温差,能抵御低温变化逆境,次生代谢产物不断累积,在不同采收季节中,霜桑茶黄酮含量最高。Lee 等[51]研究发现,桑叶中的多酚含量随采收时期的增加而降低,即春季多酚含量高于秋季。叶晶晶等[52]研究发现,不同季节的桑叶DNJ 含量均随着桑叶位降低而减少,即嫩芽>嫩叶>成熟叶>老叶,夏季成熟叶中DNJ 含量最高,而桑叶不同部位的DNJ 含量顺序为叶片>叶柄>全叶>叶脉,桑叶中DNJ 含量与品种、叶位和采摘部位等密切相关[53]。光照能显著提升桑叶的DNJ 含量,顶叶中DNJ含量最高,随着叶片的成熟老化含量而逐渐减少。枝条上不同叶位的桑叶,其幼嫩程度和物质成分各异,因而制作的桑叶茶活性成分含量也就不同[54]。夏文银等[50]研究发现不同季节、不同叶位桑叶制备的桑叶茶成分含量存在显著差异,霜桑绿茶黄酮含量最高为34.06 mg/g,比中间值高12.9%,且其水溶性糖、还原糖和总糖含量均最高,而随着桑叶叶位的增加,桑叶茶的多糖、黄酮和DNJ 含量均呈现明显降低趋势,一级春桑多糖和DNJ 含量最高分别为14.99% 和2.81 mg/g。周晓玲等[55]研究发现‘粤椹大10’不同叶位桑叶生产的桑叶茶总黄酮、多酚、总多糖含量存在较大差异,第1~3 位叶是桑叶茶加工的最好原料。
桑叶茶的加工工艺对其活性成分影响至关重要,桑叶经过摊晾、杀青、揉捻、烘干等工序制成桑叶茶,桑叶红茶、黑茶等还需要发酵工艺,均对桑茶品质有重要影响。吴劲轩等[4]研究发现桑茶加工过程中杀青和烘干对桑叶茶活性成分影响最明显,揉捻对其DNJ 含量无显著影响,高温杀青和90 ℃烘干桑茶的总糖和黄酮含量最高,冻融处理能显著提高桑叶茶的黄酮、多糖和DNJ 含量,且反复冻融可以使DNJ 损失率降低,DNJ溶出率增加。桑叶发酵有利于提高桑叶茶的营养价值,微生物发酵过程产生的内源酶会降解细胞壁,增加发酵底物的酚类含量,发酵后桑茶多糖和多酚化合物均大幅减少,而DNJ、GABA 和黄酮含量随发酵时间的延长而增加,在发酵温度30 ℃时,DNJ 含量增加7.37%,且黄酮含量降低量最少[56]。梅玉立等[57]研究发现植物乳杆菌发酵可显著提高桑叶生物碱和黄酮含量,分别增加了26.53%和29.56%,而对多糖含量影响不显著。杨金宏等[58]研究发现桑叶茶的DNJ、黄酮和硒的溶出量与冲泡温度呈正相关,随着冲泡时间延长,黄酮含量增加,而DNJ 和硒溶出量呈对数相关。Lee等[24]为生产富含GABA 的桑叶茶,在生产前,采集桑叶,用真空及氮气置换的方法对桑叶进行12 h 无氧处理,厌氧处理后桑叶茶的GABA 含量均显著增加,谷氨酸含量减少,而碳水化合物、脂质、蛋白质等成分及水溶性固形物几乎没有变化,游离糖、儿茶素及总酚含量有所减少。通过选择优良桑树品种、适宜的采收时期、适当的叶位、改善加工工艺及适宜的冲泡方法等方式,提高桑叶茶的活性成分含量及其感官品质,充分发挥其保健茶的优势作用。
我国是世界上桑树种植面积最广的国家,桑园面积达76.43 万hm2,桑叶资源丰富,种类繁多,分布较广,随着养蚕农户和蚕种饲养量逐渐减少,大量的桑叶不能被充分利用,导致资源浪费,而桑叶自古以来就是中药,黄酮、生物碱、GABA 等功能成分丰富,且成本低、无毒副作用、安全性好,在临床药用和食品研发领域,特别是保健食品有广阔前景。桑叶茶、桑叶面、桑叶糕点、桑叶饮料等桑叶食品的研发逐渐成为热点。目前主要是利用传统制茶工艺制成桑叶茶,但桑叶茶专用生产工艺还不成熟,还在摸索阶段,未形成固定生产标准,桑叶茶存在豆腥味重、不耐泡、活性成分溶出率低、产品质量不稳定等问题。
由于桑叶茶的内含成分与茶叶差异显著,特别是茶多酚含量远低于普通茶叶,如果照搬传统制茶工艺很难充分发挥桑叶茶独特的功效特质。因此,今后要从茶桑专用品种选育、不同种类茶选用不同叶位不同采收时期桑叶、桑叶茶加工工艺优化、科学饮用等方面着手,创新引入制茶新技术,如超声波破壁、厌氧处理等,以提高桑叶茶的活性成分含量,平衡产品感官品质和功效作用之间关系,建立标准的桑叶茶生产流程,逐步推进桑茶产业进一步创新发展。同时不断完善桑叶茶加工基础理论,深入探究功能成分的互作机制、体内代谢规律、作用靶点机制等,最大程度发挥桑叶茶的特色降血糖、降血压等功能,还可进一步研发富硒桑茶、GABA 桑茶、桑叶茶超微粉、复合桑茶等功能性食品,使桑叶茶可用于预防或辅助治疗高血压和糖尿病等患者的保健食品。随着人们健康养生意识日渐形成,对保健功能食品的需求越来越大,功能性桑叶茶发展前景广阔。桑叶保健茶的开发不仅能使桑叶资源得到充分有效的利用,助农增收,还能促进桑叶茶产业的多元化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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